徐霞客,用当下的话来说,就一名十足的旅游达人,流传至今的游记也认证了他亦是一名优秀的行走“博主”。在他穿梭彩云之南的时间段里,或多或少都经历了一些关于茶的故事,茶寺、茶庵成了记录这些历史点滴的最好的载体。
民国年间编修的《新纂云南通志》说,昆明云安寺“兼设茶汤水浆润行路渴口”,宜良白云茶庵“设田资香火煮茶以济行人”。不过在徐霞客生活的那个明代,类似的舍茶寺、茶庵似乎更多,单是徐霞客走过的云南大地,其游记中提到的舍茶寺、茶庵就多达16处,可以说是一个普遍现象。崇祯十二年四 月十三日,徐霞客从“西登岭西北上”,走了约十五里山路后来到了“颇觉清幽”的赤土铺,这是当时腾冲通往内地的一个驿站。再走了三里左右,“有庵施茶,当脊北向而踞,是为甘露寺”。
这座寺庙现在仍有迹可循,就位于腾冲县芒棒乡甘露寺村,其开山和尚性通于元代从鸡足山到此买山建寺,在驿道上设铺舍茶以饮行人,并定寺名为“舍茶寺”,明天启年间腾越知州樊一芝据此 将其改名为甘露寺。与甘露寺相若,舍茶寺、茶庵大多修建于远离村镇的大路旁,并不以卖茶盈利为目的,或为善行,或为筹资建庙。维持的方式一般有四,一是寺庵主人以 客人随喜的钱买茶饮客;二是僧侣们化缘所得。
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初,徐霞客因其顾姓仆人生病,连续在元谋的官庄茶房滞留了五六天,游记中说“悟空日日化米以供食”。三是官府出资建寺施茶,如鹤庆的北衙舍茶寺。徐霞客写道:“度梁北,有殿新构,有池溢水,有亭施茶。余入亭饭,一僧以新瀹茶献,曰:‘适 通事与担者久待于此,前途路遥,托言速去。’盖此殿亦丽江所构以施茶者,故其僧以通事命,候余而致之耳。”四是寺庙自己种茶或设“香火田资”煮茶,自古名寺出名茶,云南许多寺庙古时不仅重视茶叶栽培,而且还是茶道传播和研究 的中心。
昆明太华寺茶、五华寺的五华茶,以及大理感通寺的感通茶、凤庆太平寺茶、宜良宝洪寺的宝洪茶、昭通翠华寺的翠华茶等,都是寺庙茶的代表。这些舍茶寺和茶庵、寺庙里的茶,有些徐霞客喝过,有些徐霞客没有,有些在其游记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,有些一笔而过留下个地名。但无论如何,它们都为如徐霞客般行走在古道上的匆匆行人,提供了一个可以小憩、可以解渴纳凉、遮风避雨的地方,是行人在半道上的温暖家园。 三道茶是白族人民款待贵客嘉宾的较高礼节,换用今天的话亦可称之为茶 徐霞客经历的云南茶道。
崇祯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二 日,徐霞客背着静闻和尚的骨灰抵达宾川鸡足山,受到高僧宏辩 的热情款待:“宏辩诸长老邀过西楼观灯。楼下青松毛铺籍为茵,去桌趺坐,前各设盆果,注茶为玩,初清茶,中盐茶,次蜜茶。”徐霞客的记载,与现今 “一苦二甜三回味”的白族三 道茶稍有出入,不知是徐霞客记述有误,还是后来三道茶有所演变,抑或是佛家与民间所饮之三道茶本就有所差异,我们无从得知。但作为国内五大 佛教名山之一的鸡足山,其一淡二咸三甜的茶道,却也能给 人一种佛理的启迪。
崇祯十二年正月下旬应丽 江世袭土知府木增之邀,徐霞客离开鸡足山前往丽江,并受到木增的热情款待。在当时的丽江首刹解脱林,二月初八,纯一禅师 “馈以古磁杯、薄铜鼎,并芽茶 为烹瀹之具”。可见作为茶马古道上的重镇之一,当时丽江的上层人士间,不仅饮茶是种风尚,器具也是比较雅致的。传统上的三道茶,大多采用的是感通茶。从文献上看,明代李元阳在《大理府志》载:“感通寺在点苍山圣应峰麓,有三十六院,皆产茶树,高一丈, 性味不减阳羡,名曰感通茶。” 可见那时的感通茶颇具规模,与寺院禅道相得益彰,而今在感通寺大雄宝殿右侧是寺院的花园中,还是两棵明代遗存至今的古茶树。
感通茶是云南寺院茶中名气最大的,自古以来文人墨客着笔较多,留下许多文献记载和诗 词吟咏。特别是用点苍山圣应峰之天然山泉水泡茶,其色、香、味、形得以充分释放,以至清代余怀在其《茶苑》中说:“感通寺山岗产茶,甘芳纤白,为滇茶 第一。”历史上感通寺不仅对茶叶的栽培、焙制有独特的技术,而且十分讲究饮茶之道。寺院内设有“茶堂”,专供禅僧辩论佛理、招待施主、品尝香茶。寺院还专设茶头,专事烧水煮茶,献茶待客,并在寺门前派“施茶僧”,惠施茶水。
疫情稳定下来了,爱茶的你,是否想去这些徐老走过的痕迹,找一找当年的茶滋味。
来源:普洱杂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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